【楼诚】黑武士（第四十五章——故人归来）
我来了我来了，思前想后决定加上一些一触即发的内容进去，衍生长篇的第一章我明后天从外面回家之后会放上来~
==========
第二天，山崎影佐被刺身亡的消息在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上炸开了。松本信坐在特高课的办公室里黑着脸：“山崎先生是土肥原将军的好朋友，现在他死了，要我怎么向他交代！怎么向天皇陛下交代！”
高木和宫野惠子站在他面前不敢说话。
“凶手是谁，有线索了吗？”
高木说道：“目前还没有，不过根据属下的推测，凶手应该是军统的特工毒蝉。”
松本信看着高木：“据我所知，这个毒蝉在上海活动这么久，还从来都没有被抓到过。”
高木微微躬身答道：“确实是的，76号的前情报处处长汪曼春找了她很久，但都没有成功。”
“之前投诚的那个王天木（注1）级别不低，他知道她的身份吗？”
“我们也曾经问过他，他说毒蝉的真实身份只有戴笠知道，就连他们这些走得近的也只见过她戴面具时的样子，而她的面孔在他们面前就没有重样过。”
松本知道问不出什么了，也就放弃了追问的想法：“明家那边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
高木将自己手里的记录递给松本信：“并没有，我们的监视记录显示明楼明诚除了在新政府的日常工作外并无其他活动，明镜足不出户，公司都是交给明清去打理，明清每天除了偶尔会和自己的秘书去公司对面的小茶馆吃下午茶之外都只待在公司里。”
松本信翻了翻那本小册子，摇摇头，心里越来越烦躁，挥挥手：“都出去吧。”
“是。”高木和宫野惠子躬身退出了松本的办公室。
新政府那边，明诚将黎叔汇报的情况上报给了明楼。
“大哥，黎叔说东郊粮库防守森严，基本可以排除动手的可能性。”
明楼皱眉想了想：“那批军火什么时候运出上海？”
明诚一愣，随即明白了明楼的意思：“大哥是说，在运输途中动手脚？”
“若是东郊粮库无法渗透，就只能这么做了。”
“我回头让他们落实一下。”明诚点头，给明楼倒了杯茶。
明楼接过来闻了闻：“茉莉花？”
“嗯，清儿交代的，说是可以养胃安神，对身体好。”明诚说道。
“丫头有心了。”明诚有些无奈，想起昨晚小妮子的一脸奸笑：【哥，多喝茉莉花茶对身体有好处，养好了身体才能更好地搞革命，当然了，嗯哼……】
这臭丫头，胆子越来越大了……摇了摇头，把脑子里的那些有的没的都甩出去：“大哥，我先去交代了，梁仲春那边在海关出了些小问题，我得去一趟吴淞口。”
“路上小心。”
“诶，知道啦。”明诚挥了挥手，转身走人。
晚上回家后，在书房里，明楼明诚和明清几人坐在沙发上谈论着最近的任务。
“大哥，军统在上海的人，除了咱们之外还有没有其他层级比较高的人？”
“比较重要的有陈恭澍和蒋安华（注2），还有之前背叛的王天木。”明楼觉得有些奇怪，“怎么忽然问这个？”
明清耸耸肩：“在这次的狙杀任务完成后，上面跟我说要让我跟军统的几个层级比较高的人多走动走动。说是让我走动，却连个名单都不给我，我只能来问你们了。”
明楼皱眉：“这个时间让你去和他们多接触，想必应该是又出了什么大问题。”
明清听了明楼的话总感觉有些后背发凉：“我总觉得，军统又要有大动作，上面跟我说最近军统又要派一个行动小队来上海，还说到时候让我去跟他们接头。”明清想了想，看向明诚，“二哥，过两天小哥会过来上海。到时候我会带着小哥直接回到明公馆来，眼下家里人都被监视着，不好带你去方公馆跟他见面。”
明诚点点头。
第二天，新政府明楼办公室。明楼黑着脸坐在办公桌前：“雷霆计划？”
明诚点点头：“没错，根据朱徽茵提供的情报，这个计划是和日军正在上海秘密研制的细菌武器挂钩的，上面委派的专人很快就会到达上海，但是他的保卫工作不归我们管。”
“军统那边呢？”
“也得到了情报，戴局长委派杜旅宁先生到上海主导对雷霆计划的阻拦和摧毁工作。”
“杜旅宁？”明楼有些意外。
“是的。”明诚点头，上海滩的风，看起来会越来越大了……
明清小组向戴笠发送电报请求获得陈恭澍和蒋安华的联系方式，很快便有了回复，她飞快地将地址和电台信息扫了一眼便在晚上回到明家后易容从后门翻墙出去，和自己的两位组员会合后去找了陈恭澍。
站在陈恭澍面前，她不自觉有些紧张，这个人前一段时间策划刺杀了青帮的头目张啸林（注3），自己和他之前其实并没有见过，她进入军统时这个人已经在军统闯出了一番天地，算一算时间，他应该是和大哥与疯子同一批的学员。
“陈区长，久仰大名，我是毒蝉，后面这两位是我的组员，郭明和顾凯。”
“坐吧，戴局长和我提起过你们，你们小组是军统在上海的一把利箭，日后我们合作的机会还有很多。”
“区长过誉了，能为党国效力是我们的荣幸，比起其他的行动小队，我们的资历还是差了一些。”
陈恭澍摆了摆手：“都是自己人，不用这么客气。眼下我在构思一个计划，可能需要你们小组协助完成，不知你们有没有兴趣。”
“愿闻其详。”
“这个计划是针对上海新政府官员的一个刺杀计划，我需要你们去帮助我完成策反工作。”陈恭澍将整个计划简单地向毒蝉小组解释了一下。
明清三人暗暗咋舌，刺杀任务对于他们来讲并不难，只是这个人的身份地位比较高。明清抽了抽嘴角，回去得和大哥去报备一下。
“此外，我这里有一份雷霆计划的资料，眼下日本人正在研究一种新型的细菌武器，这种武器会导致中毒者全身溃烂，同时具有很强的传染性，我们的目的就是要摧毁这个计划，共产党那边同样也在盯着这个计划，我们不能让他们得逞。戴局长委派的长官已经在赶来上海的路上了，想必很快就会和你们联系。”
“明白。”明清点头，“除了我们，还有谁会和我们一起合作？”
“毒蛇小组，你们之前合作过的。此外，英国皇家医学院博士荣初会回到上海，在细菌病理学研究这个领域颇有成就。如果能得到他的帮助应该会不错，你争取一下，看看能不能和他搭上关系。”
阿初哥？明清笑了，当然能搭上关系，两个人熟得很。都是大家族下人的养子养女，只不过阿初哥和二哥一样没有上家族的宗谱。因为这层特殊的身份，三个人倒是有些私交。
“荣初会在明天上午到达上海，戴局长指示：你们小组需要对其进行保护工作，千万不能让他有任何闪失，听到了吗？”
“是！”
第二天，上海火车站。
顾凯提前混入了火车站，明清带着郭明赶到大门口时吃了一惊。在大门外的一辆车旁边，靠着一个和阿初哥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这个人的眼神锋利，不是属于阿初哥的眼神。
阿次哥来干什么？抓人？
顾凯回头和明清对了个眼神，打了个手势：“目标出现，准备掩护。”
明清眨了眨眼示意明白，便和郭明悄悄向荣初的位置靠近。
忽然窜出来一个人向荣初的位置袭去，顾凯离荣初的位置比较近，直接出拳打在了袭击者的手腕上，那人吃痛，手里的匕首脱手掉在了地上。郭明则趁机拉过荣初，带着他向出口的方向奔去，顾凯踹飞了两个想要袭击自己的人后便和明清会合，从口袋里掏出带着消音器的手枪，一人解决两个后躲进角落翻出了院墙。
看到被郭明护着惊魂未定的荣初，明清笑了：“上海滩又要起风了。”
荣初秒懂：“不，这上海滩的风从来都没有停过，不是吗？”
明清伸出右手：“好久不见，毒蟹同志，我是毒蝉。”
“好久不见。”荣初伸出右手和她回握。
“以后我们电台联系，我们先把你送回荣夫人那里。”
“好。”
走之前，明清示意荣初看向杨慕次的方向，杨慕次和他眼神一对，便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转过头去，可是嘴角却上扬了一点点。荣初也笑了，坐进汽车里扬长而去。
杨慕次看到自家哥哥已经平安到达松了口气，装作自己在看火车站门口，左等右等不见人出来，便命人去找，人早就已经不见了。
想起李沁红交代要把荣初带到的命令，他耸了耸肩，人不见了，自己不知道是谁把人绑走的，就是这么简单。
明清让顾凯先回到据点，自己则和郭明换了一张脸孔重新回到了火车站，从重庆开往上海的火车到站了。
明清和郭明上了火车，根据父亲之前提供的行程信息很快便找到了方孟韦所在的位置，和他接了头，带着他悄悄回了明家附近。
“小哥，为了预防万一，我们要翻墙进去，辛苦你了。”
方孟韦摆摆手：“没事，走吧，别让二哥等急了。”
“好，郭明，你先回据点，晚些时候我过来找你们。”
“是。”
明清和方孟韦先翻墙进了明家院子，郭明将行李箱递到院墙之上，方孟韦接过。明清带着他从大门进了客厅，明诚已经等候多时了。
方孟韦进了门看到明诚直接给了他一个拥抱：“哥，好久不见。”
“来了就好，我也安心了。”明诚拍了拍他的背，“这段时间你跟我们住在一起，明家现在被人监视着，我没办法去方公馆。”
“没关系，我懂，你也太小看我了，我又不傻。”方孟韦斜着眼睛看着明诚，“你今天怎么没去上班？”
“前一段时间事情有些多，昨天忙完了大哥想休息一下，所以今天请假在家休息。大哥大姐也在等着你呢，跟我来。”明诚说着揽着他向书房走去，明清跟在后面。
明诚带着方孟韦在明楼明镜旁边坐下，两边之前都见过倒也不陌生，明镜看着明诚方孟韦两兄弟，想着这一段时间的事情不禁有些感慨。从明台回来到现在，也就才不到一年的时间，很多事情都和以前不一样了。明楼和阿诚进了新政府，进了军统，明台也进了军统，而最让自己省心的清儿居然也进了军统，而且时间居然比明台还早了不少。桂姨成了日本间谍，还做了那么多令人不齿与恼恨的事情，最后也死在了阿诚的枪下。眼前的方家小儿子小小年纪就已经是警察局的副局长，而自己……似乎是他们中做的最少的人。
“大姐？”
明镜回过神来，看了一眼明楼：“没什么，想起以前的事了。方小公子就在这里安心住下，就住明台以前的那个房间就行，阿诚已经提前整理好了。”
“谢谢明董事长。”
“不必这么客气，方小公子如果不嫌弃，就和阿诚一样叫我一声大姐就行。”
方孟韦对明镜其实并不讨厌，便顺势点了点头：“嗯，大姐，叫我孟韦就好。”
明镜笑着点头：“旅途劳顿，阿诚你带孟韦去休息吧，有什么事回头再说。”
明诚带着方孟韦来到房间放下行李，明清坐在楼下，对明楼说：“大哥，毒蟹到沪，介入雷霆计划。”
明楼之前没听说过这个代号，有些意外：“毒蟹是？”
“荣家的养子，荣初。”明清说道，“他的本名叫杨慕初，有一个双胞胎弟弟名叫杨慕次，是前南京财政司司长杨羽柏的儿子。”
“杨慕次？”明楼倒是有些惊讶，“他和阿诚是师兄弟，他比阿诚小了两届，都曾经在伏龙芝那边接受过训练。”
“诶？是吗？我们和他们倒是很有缘分。”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大哥，都是大家族的养子养女，处境比较相似，在心理上多多少少也会有一些相通的地方。最开始我和二哥是在一个商业酒会上认识阿初哥，那二哥应该就是在伏龙芝遇到的阿次哥。二哥在法国的时候曾经跟我提过一嘴，从今天火车站的那一幕就能看得出来，阿初哥已经和阿次哥相认了，想必二哥在其中帮了不少忙。”
“不错，眼下他来了上海，军统就又多了一个助力。”
“大哥，你十月的工作安排出来了吗？”
明楼摇了摇头：“这个你要去问阿诚，这些事情都是他在管。”
好吧，大哥这个家伙就是个撒手掌柜，不该问他的……明清耸耸肩，想着和陈恭澍的对话，心里有了些计较。
注1：王天木，军统四大金刚之一，于1939年夏末背叛军统。
注2：陈恭澍，军统上海区区长；蒋安华，军统上海第三行动大队队长。
注3：张啸林，上海青帮头目，1940年8月14日被陈恭澍策划刺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