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黑武士（第一章——大幕拉开）
这章先走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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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晴。
在一家高档餐厅里，一位男士正在和一位外国女人愉快地聊着天。一身蓝黑色西装，内搭一件纯白色毫无一丝污渍的衬衫和一条深蓝色斜条纹领带，衬得他看起来越发的儒雅。这位男士就是明楼，刚刚回国即将就任国民党军统上海站情报科上校科长，代号毒蛇。
坐在他对面的外国女人身穿红色风衣，金黄色的头发在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更加明亮，洁白的皮肤，大大的眼睛，高挺的鼻梁，看起来是一个活泼的女人。她现在正看着自己面前的玫瑰花，一脸的惊喜。
“哇哦！快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再来一次！这次我一定能够知道！”
明楼微微笑了笑，展开双手，将右手探到女人的颈部左侧，再撤回来时，手上多了一朵玫瑰花。
“哇哦，真的是太神奇了！”那个女人兴奋地拍着手，瞪着两只大眼睛的样子显得她越发的可爱。
“送给你。”明楼笑了笑，将那朵花送给了女人。
女人接过花，嗅着它的香味，再看着眼前的人，简直都要沉醉在这个场景中了。
“你把它藏到哪里了？”
明楼嘴角挑起一个兴味的笑容：“有些事情就是这样，你越想看清它，就会靠的越近。但当你靠的太近，你的视野就会变得狭窄，就越容易被迷惑，被欺骗。”
女人似懂非懂地听着他的话，既然不懂，索性也不多想了，低头看着手里的这朵玫瑰，笑得羞涩。
明楼转头看向窗外，眼神中闪过一丝严肃。
在餐厅对面的高档酒店中，一位服务生打扮的帅气的年轻小伙子推着清洁车缓缓走在大堂中，他就是陪着明楼回国的明诚，在明楼身边任少校副官。
他走到男洗手间门口，将那块“正在清洁，不得入内”的牌子放下后便将车推了进去，转身关上了门，拿着墩布在洗手间里打扫。
“吱呀”一声，一扇门开了，走出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士，手中提着公文包。这个人便是他这次的目标，日本军部顾问，战争指导课课长，原田熊二。
明诚低着头墩地，眼里闪过一丝肃杀。
趁原田洗手时，他放下墩布快速走到他后面，一把搂住原田的脖子向后拖去。原田不断挣扎，明诚的胳膊随之越收越紧，猛地一用力，只听到轻轻的“咔”的一声，原田的手无力垂下，身子软了下去。
明诚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快速将原田熊二拖到距离最近的一个马桶上，扳直他的身子，将他的手放在膝盖上，再将腿的位置摆正，使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端坐在马桶上自然死亡一样。
再次确认所有细节没有问题过后，明诚便用工具将门反锁上，将原田熊二的公文包装进了废物袋中淡定地离去，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餐厅内，明楼依旧在和女人说话，只不过这次的话题已经和刚才不一样了。
“巴黎确实有很多美好的回忆，可是德军入侵西欧是早晚的事了，所以现在真的是无从选择，因为我们脚下的路只有一条。”说到这里，他的语气略显沉重，“不过，过山过水总是要过的，除非战争结束。”
女人看起来有些不解：“可是，战争才刚刚开始啊，香港最近也一直在增兵。明先生，您觉得哪里才是安全的地方？”
“是啊。”明楼叹道，“香港现在也面临战乱不宜久留，不过你可以去……”
“先生，我们该走了，马上。”
明楼回头看去，是明诚。明诚已经换了一身装束，一身棕色西装，内搭一件白色衬衫和一条深棕色无花纹的领带，外套一条灰色围巾和一件黑色风衣，使得整个人看上去更加的丰神俊朗。
明楼不禁感到有些遗憾：“太可惜了，很久都没有这么开心的和女孩子谈过话了。”
明诚看向那位女子，微微一笑：“这样开心的谈话，可以下次邂逅再继续。”
明楼点了点头，拿起身旁的格子围巾围在脖子上，明诚则拿起明楼的灰色风衣让明楼就着他的手穿上。
“战时的情况就是这么糟糕，身边的人总是这么没有礼貌。”明楼微笑着对女人说道，“再见。”
“明先生。”女人叫住了他。
明楼转身微笑着看着她。
“你还没有告诉我，我能去哪里？”
“去哪里都好，只是不要去上海。”明楼微微颔首，“再见。”说完，转身走出了餐厅。
车内。
明楼坐在后排打开明诚拿回来的公文包，看着里面的内容，点了点头，十分满意，“干得漂亮。”
“他恐怕没有想到，有人会在香港对他下手。”明诚坐在前排主驾驶的位置从后视镜中看着明楼的表情，也跟着挑了挑嘴角。
“有的时候，真想找个机会自己动手。”明楼抬头看了看明诚表示有些惋惜。
明诚会意一笑，随即表情变得有些严肃：“原田熊二已经开始着手调查您这几年的行踪了，幸亏我们下手快。”
明楼将那满是日文的资料放在腿上，翻了几页，点了点头：“查得够仔细。”
“好在是原田熊二一个人对您进行的调查。”明诚说道。
“不会是他一个，他是受命于人。”明楼摇了摇头否定了他的说法。
“您的意思是……”明诚顿了顿，皱眉，“特高课或是76号？”
“说不准，关注我行踪的不是南田洋子一个人，汪曼春很可能也在盯着我。”明楼停顿了一下，看着明诚说道，“回到上海以后，情况就和现在不一样了。从今天起，遇事不许私自做决定，除非遭遇生死选择。”
明诚微微颔首：“是。”
“明台是今天的飞机赴港吧？”
“是。他的航班是上午11点起飞的，我们的航班是中午12点飞往上海的。”
明楼看了看表：“这个时间，他应该已经登机了。”
“大哥，明台聪明又懂事，您就放心好了。”
明楼一哂：“他是聪明懂事，可是太不安分，希望他到了港大能收收性子好好读书吧。”
“对了，前几天收到消息，清儿也快回来了，她已经拿到了企业管理的博士学位。”
“这个家里，也就清儿从小最听话。”明楼想着不由得笑了，“你和明台都不让人省心。”
“是是是，我和明台加起来都不如清儿听话。”明诚也笑了，“大哥，离机场还有些时间，您闭着眼睛养养神吧。”
明楼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车内一时无话。
恐怕两个人都想不到，在飞往香港的飞机上，明台因为救了王天风一命，在到达香港后就被他打晕秘密带走了。
上海，小雨。
楼诚二人下飞机后便直接去了市政府办公厅明楼事先安排好的办公室。
看着面前有些诚惶诚恐的三位秘书，明楼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让他们出去，明诚看着他们出门之后便将手里刚煮好的咖啡递给了明楼。
“大哥，先处理文件么？”
“不。”明楼喝了一口咖啡，“备车吧，我要出去一趟。”
“去哪？”
“76号。”
汽车缓缓停在极司菲尔路76号，这里便是大名鼎鼎的76号的所在地了。
早已得到消息的汪曼春一路小跑扑进了撑伞等在门口的明楼怀里。
明楼笑着抱着她，掏出帕子给她拭去额头上的雨水，端详了她一下，笑了，用的还是自己和明清见面时说的老梗：“长高了。”
“别闹了，我都多大了。”汪曼春看着他，低着头晃了晃他的袖子，动作就和明清的撒娇动作如出一辙。
和感受明清撒娇时的温情和享受不同，明楼看着汪曼春，心里只有满满的厌烦，面上却依旧要做出一副温柔的样子。
“你就是再大，你也是我师妹。”
“师哥——”汪曼春不依，又扯着他的袖子晃了晃。
车里的明诚听着汪曼春这个娇嗔的语气不禁抖了抖。
“你知道吗？我在办公室里接到你的电话，我真的以为我在做梦呢。”
明楼挑眉：“你不知道我回来吗？”语气虽然还是平淡无奇，可是话中有话。
“我又不是神仙。”汪曼春一副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撅嘴说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下午。”明楼让她挎着自己的胳膊，“还没来得及跟家里人说，先住在酒店里。”
“好奇怪的安排，”汪曼春歪头想了想，眼前一亮，“那也就是说，你一回来就来看我了？”
“那是自然。”明楼点了点头。
两个人就这样以龟速一直慢慢走，明诚在他们后面开着车同样以龟速跟着。
明楼说道：“你叔父叫我回来在经济司任职，我想着，跟着老师做事毕竟也能事半功倍。不过，你也知道我大姐的脾气，她向来不主张我明家的子弟去搞政治，尽管她自己清楚政治和经济根本是分不开家的。”
“是啊，像我们这种靠打打杀杀混饭吃的人，更是入不了你姐姐的法眼了。”汪曼春叹道。
明楼停住了脚步转身问道：“你现在还是一个人？”看汪曼春点头后又说，“去年你的信上说你交了一个很好的男朋友，现在看来，是不是又无疾而终了？”
汪曼春直视着他，说道：“不，我杀了他。”语气十分平静，仿佛这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汪曼春此话一出，明楼心里一惊。
“要听具体细节吗？”汪曼春继续问道。
“不不不。”明楼急忙摇了摇头，“点到为止，点到为止。”
“是是是，明大教授，我在你面前永远就像一个小学生，总是被你牵着鼻子走。”汪曼春撅嘴，问道，“那，师哥，我们接下来去哪儿叙旧？”
“你家里。”
“拜托，”汪曼春放开了明楼，一脸的哀怨，“你都在国外呆了那么久了，怎么还这么守旧？咱能不能不去拜会师长？”
“到家谢师不能免俗，汪大小姐，请上车吧。”说完，明楼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汪曼春白了他一眼，撅着嘴转身向车的方向走了，明楼收了伞跟在后面。
明诚下了车，点头说道：“汪小姐好。”脸上有着得体的笑。
汪曼春笑着说道：“好久不见，阿诚，如果我要是问起师哥在国外的事情，你可一定要告诉我哦。”
明诚用眼角的余光看到明楼此时正在盯着自己看，不禁微笑道：“汪小姐问的，在下，定是知无不言。”
汪曼春听了这话，得意地回身看了明楼一眼。
明楼指了指阿诚，佯怒道：“吃里扒外。”
明诚笑着给汪曼春拉开了车门，在明楼和汪曼春都上车后，他发动了汽车。
第二天，酒店内。
明楼和明诚两个人慢慢走在豪华套房的大厅里，一个人手上拿着一个酒杯。
明诚看着明楼说道：“从昨天起，汪曼春就派了人一直跟踪我们，我觉得她不是怀旧，是怀疑。”
“确实，她昨天话里话外都带着套，就等着我往里钻呢。”明楼看着窗外叹道，“这次回到上海见到她之后，我就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当她昨天十分淡定地说她杀了她那个男朋友时，我就释然了，以前是我一直纠结在旧情上，却完全没有意识到，她已经变成了一个刽子手，浑身上下一股血腥的味道。”
“汪曼春手上似乎有一个转变者。”明诚沉声说道，“她正在利用这个转变者，大肆搜捕抗日分子。”
明楼动作一顿：“知道他的身份吗？”
“不知道，汪曼春昨天处决了所有的嫌疑犯。”
“所有的？”明楼微微抬高了声音，在得到明诚肯定的点头后转头看着窗外，“看来上海的斗争形势远比我想象的要严峻，为了对付他们，我们需要越来越坚强。”
“只要能打败敌人。”明诚看着自己手里的酒杯低声说道。
“只要能取得胜利。”明楼看着明诚，语气十分笃定。
明诚抬头看着他，“叮”的一声，两个人碰杯，随即一饮而尽。
“明楼先生。”
明楼转身一看，是南田洋子手里拿着一个酒杯进来了。
“南田小姐，南京一别，四五年没见了。”
南田洋子笑着说道：“我听周佛海先生说，明先生是经济界和情报界的一颗明珠，这次能把您盼来，是汪主席之幸，也是76号之幸。”
“南田课长过奖。”明楼微微欠身，随后给了明诚一个眼神，明诚会意，准备转身离开。
“不用。”南田洋子叫住了明诚，举起自己的酒杯向明楼示意了一下，“明楼先生，不介意吧？”
明楼摇了摇头，脸上始终保持着微笑：“当然不介意，我来就是来分一杯羹的。”
南田洋子给明楼倒了一半的红酒，两个人举杯示意，一饮而尽，看着对方，都笑得意味深长。至此，伴随着那缓缓消失在杯子里的红酒，一场大戏即将在上海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