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黑武士（第十章——新的目标）
第二天，梁仲春跑到新政府来给明楼道歉顺便拜托明诚帮他跑货。明诚看着梁仲春的怂样子顺便敲诈了他一笔，气得梁仲春在心里直骂娘。明诚顺便拿着钥匙去了一趟矿厂将炸药拿到手交给了军统的接头人，又将具体的战略部署交代给了黎叔让他去统筹安排一切事宜。明台和郭骑云于曼丽三人接到了任务，明台上了火车，郭骑云和于曼丽在爆炸地点和黎叔的人会合，明诚则借着给梁仲春跑货的事情去爆炸地点附近策应明台小组。看着火车成功爆破，明诚笑着坐车离开。
第二天，明清跟着明镜先去上班了，明楼明诚也在做出门前的准备。
明诚推开了书房的门：“大哥，车已经准备好了，可以走了。”
明楼说道：“把门关上，我有话跟你说。”
明诚听出了明楼的语气稍稍有些严肃，急忙把门关上，问道：“怎么了？”
“昨天晚上，汪曼春向我透露，他们76号的侦听组侦测到了两个秘密电台，估计近期就会采取行动。”
明诚有些紧张：“是我们的联络点吗？”
“不。”明楼摇了摇头，“但至少汪曼春认为是，电波来自吴淞口方向。”
“吴淞口？”明诚皱眉，猜测道，“梁仲春的？”
明楼点头。
明诚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吐槽道：“这个蠢货，尾巴这么快就让人给抓住了。”
“你去敲打敲打他，让他把尾巴藏好。”
“我看没这个必要吧？就让汪曼春带人抄了他的黑买卖，他们狗咬狗，我们看好戏不就好了吗？”
明楼微笑着看着他：“有的时候对手也需要保护，关键是看他有没有为我所用的可能性。”
明诚想了想又问道：“会不会有这种可能，汪曼春怀疑你了，故意向你透露电台的方位，以此来试探你？为了梁仲春，这样做不太值得吧？”
对于这个明楼倒是不担心：“应该不会，汪曼春应该只是向我邀功表忠心，就即便出现了你说的这个可能性也没关系，毕竟不是抗日组织的电台，我充其量就是跟姓梁的有点生意往来犯点纪律而已，看在旧情的份上，她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明诚点头应道：“懂了，我一会儿就给梁仲春打电话。”
“嗯，先送我去周公馆，然后你回政府办公厅，就在我的办公室给他打这个电话。记住，一定要跟他拉近关系，套取他的信任。具体怎么说，不用我教你吧？”
“当然。”
政府办公厅，明楼办公室，明诚给梁仲春打电话。
“梁处长，昨晚我可是一夜都守在港口没敢走啊，我都没敢跟明先生说我不回家，我听说出大事儿了。”
“什么大事小事的，炸了日本人的火车，跟咱没关系。”听梁仲春的语气，似乎是根本没把樱花号爆炸的事情当回事儿。
明诚听到他这语气不由得撇了撇嘴：“但愿如此。”
梁仲春安抚道：“好了好了，等把船发出去，万事皆休，她南田的手伸不到那么长。明长官那你不用怕，我去给你打圆场，你就放心吧。”
“他那我倒不担心，不过，我可听到了一个消息，”说到这里他刻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低沉一些，“你在吴淞口那边，是不是有一个私人电台？”
梁仲春立刻急了，压低了声音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明诚意味深长地对梁仲春说道：“我在特高课的一个朋友说，汪曼春最近查到了一批重庆底下商业电台，你们侦听组是不是来了新人？多留个心。是人才干嘛留给汪曼春啊？你才是76号的头把交椅。”
梁仲春气愤不已，“咔”地一下挂了电话就冲出了办公室，明诚拿着话筒站在原地冷笑不止。
明诚打完电话就去了周公馆接了明楼回政府办公厅。
“梁仲春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明台那边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什么计划？”
他挂完明楼的衣服后转身看着他：“他准备送给汪曼春一份大礼。”看着明楼有些疑惑的目光说道，“计划在新年刺杀汪芙蕖。”
明楼一愣。
“林参谋那边还在等我们的回复。”
“汪芙蕖附逆为奸，该死。”明楼咬牙切齿地说道，“二十年前他设计陷害我父亲，导致我父亲早逝，为了谋夺我明家的财产，又派人来害我姐弟，刺杀过程中却误杀了明台的生母，此仇不共戴天，他想杀汪芙蕖是有个人恩怨。”
“要下令申饬他吗？”
“不用，他很聪明，若是申饬他，他就会知道我了解他的家世。”明楼缓缓走到椅子上坐下，开口问道，“汪芙蕖，他最近在做什么？”
明诚说道：“原田熊二被我们干掉以后，汪芙蕖就给战争指导课的经济顾问青木健次写了一封信，这封信被中统方面的特工截获了。”
明楼思考了一下，说道：“青木健次就和原田熊二一样，都是战争指导课有名的经济顾问，原田熊二没有来成上海，汪芙蕖贼心不死，是想另请高明。跟中统交涉一下，我需要尽快知道这封信的内容。”
明诚点了点头示意他了解：“好。最新情报显示，汪芙蕖这次除了邀请青木健次之外，还邀请了另一个经济顾问，他叫山本新次。”
“山本新次？我知道这个人，我除夕那天是要跟他见面的，”明楼挑眉，想了半晌，忽然笑了，“我忽然间有一个预感，”他看到了明诚疑惑的目光，笑道，“这个人会成为毒蝉的第二个猎物。”
明诚有些惊讶：“你是说，毒蝉会在这两天对他下手？”
明楼点点头，笑道：“我想，如果他真的是毒蝉的猎物，那么根据他的日程安排来看，恐怕他活不过除夕晚上了。”
“那，明台那边呢？”
明楼抬起头来看着他：“回复他，同意刺杀汪芙蕖。”
“是，还有别的话要嘱咐他吗？”
“谨慎行事。”明楼说到这里有些愤愤，“一想到从今以后上令下达都是让明台去出生入死，我就恨不得宰了这个毒蜂！”
明诚叹了口气：“大哥，别生气了。”
“不生气？兄弟做到这个份儿上，我跟明台还算得上是什么兄弟吗？”明楼看着明诚问道。
明诚摇了摇头：“你们不是普通的兄弟。”
“对，”明楼咬牙，“我们是上下级。”
“对了，他还有一个要求。”明诚低声说道。
“还有要求？”明楼皱眉。
明诚无奈地说道：“他说，他想当面聆听毒蛇的教诲。”
“当面聆听教诲？”明楼笑了，“他是知道是谁在背后指挥他行动，他不喜欢被人控制，打小就这样。”
“那，我怎么回复他？”
明楼斜了他一眼：“这还用我教你？不见。”
明诚点了点头。
“毒蝉……毒蝎……今年的除夕之夜，还真是有意思呢……”
明诚看着明楼脸上那意味深长的笑容不禁一抖。这个笑容，简直就是活脱脱的一只老狐狸……
第二天，明公馆。
早晨，明镜明楼明诚和明清一起吃着早饭。明镜在看一封信，明诚和明清正凑在一起看中华日报。看到明楼来了，明诚便将按照惯例将报纸的头版头条拿给明楼看。
“大哥，这是今天的中华日报。”
明楼接过，念道：“汪主席的和平大业是唯一赢得这场战争的法宝。”
明诚垂着眼帘边喝粥边吐槽：“谁写的啊，这么无聊……”
明楼抬眼问道：“你不知道是我写的？”
明镜抬头白了他一眼。
明楼急忙对她解释：“他们主编胡先生亲自登门，请我给他们报社写一篇社论，推不掉啊……”
明诚低着头喝粥，听到这句话嘀咕了一句：“不务正业……”
“嗯……”明清赞同地点了点头。
明楼看了看他们两个，转头看向明镜：“大姐啊，咱们家的孩子越来越没规矩，您不管管？”
明镜瞥了他一眼：“我连你都管不了，我还能管谁啊？”
明楼愣了一秒，嘴角抽了抽：“又是我的错？”
明诚和明清两个人对视一眼低头忍笑。
“大哥，吃饭吃饭。”明清抬头夹了一张饼放到了明楼的盘子里对他笑了一笑。
“你这丫头。”明楼一向拿明清没辙，抬手指了指她，无奈地笑笑。
明清对他做了个鬼脸，继续埋头吃饭。
低头喝了口粥，她忽然间眼前一亮，看向明镜：“大姐，现在是冬天，要多吃热乎的东西，比如说就像咱们现在喝的粥什么的，我看我今天可以抽个时间去找一趟苏医生让她把那些对身体好的粥的配方都告诉我，我记下来后给你们做，咱们家要进入全面养生阶段。”
明镜点头表示赞同：“清儿的这个提议好，冬天更应该注重保养才对，特别是阿诚，你的胃不好，就是应该好好养着。”
“谢谢大姐。”明诚对明镜笑笑，看向明清，“清儿，让你费心了。”
明清对他笑了笑：“健康最重要，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身体若是不好，怎么搞革命？”明清转头看着明楼问道，“大哥，你说是吧？”
“这臭丫头……”明楼笑了笑，低头喝粥。
“对了，”明镜说道，“这也快过年了，我们也该准备准备，你看家里一点过年的气氛都没有呢。”
“嗯。”明楼赞同地点了点头，“明台回家过年吗？”
“前两天发了封电报回来，说是留在港大过年了，这兵荒马乱的我也没打算让他来回奔波。”明镜一直在低头喝粥，没注意到明楼明诚明清三人一瞬间的眼神交流。
明楼对明镜说道：“嗯，这样最好，可以趁着假期补习一下功课。下个学年，我想让他参加巴黎大学的研究生考试。”
“嗯。”明镜点点头，看了看他又看了一眼明诚，低头喝粥。
明楼明白了，这是明镜有不能让阿诚知道的事了，说道：“阿诚啊，吃好了去把车准备一下。”
“嗯。”明诚端着粥碗一口气喝完，说道，“大姐大哥清儿慢吃。”
明镜微笑着目送他离去。
明楼问道：“什么事啊？”
“桂姨来信了。”明镜将信递给明楼。
“桂姨？”明清有些惊讶，“就是那个差点把二哥虐待死的养母？”
“嗯，她说在乡下的日子实在是过不下去了。”
明楼看了看那封信，挑眉：“她想回明家？”
“嗯。”明镜点了点头，“桂姨毕竟在咱们家做了那么多年工，你看你能不能帮我劝劝阿诚？”
明楼摇头道：“我看不行，阿诚当年吃了太多的苦，想让他放下仇恨接受桂姨，很难。”
明清说道：“大姐，我也觉得没戏。”看到明镜向她看过来，她撇了撇嘴，“当年要不是你们救了二哥，他早就死在桂姨手下了。就算桂姨是他的养母，想让他接受桂姨，我看不太可能，谁劝他都不行。”
“唉……”明镜叹了口气，“当我没说，吃饭吧。”
明清问道：“大姐，今天要不要我出去置办一下年货？”
“行，往年都是你和阿诚一起去准备的，具体买什么你们看着办。”
“好，我回头跟二哥商量一下。”明清点头应下了。
一顿早饭在还算比较轻松的气氛下结束了。
当天晚饭后，明诚明清两人去街上置办年货。
明清站在杂货摊前，手里拿着一个龙形的挂饰：“二哥，过了年后就是龙年了，你看这些龙形的挂饰，要不要买一些在家里挂上，给家里添添喜气儿？”
明诚问道：“你觉得哪个好？”
“你觉得呢？”明清反问道。
明诚看了看，拿起一个：“这个不错，是金色的，拿红绳吊着，还够大，买几个可以挂在大厅里。”
明清赞同地点了点头：“二哥的眼光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丫头，别拍我马屁，”明诚付了钱斜了她一眼笑问，“除了这个，还想到别的吗？”
“这个嘛……”明清向四周看了看，指着那边的爆竹摊，“咱们还没买爆竹呢。”
明诚笑着说道：“这个不着急，可以除夕当天再买，现在买了放家里当心受潮。”
“哦，好吧……”明清继续思考，“对了，还有中国结。”
“中国结家里库房里还有。”
“那对联呢？”
“家里库房还有好几副没贴过呢。”
“那……”明清撅了撅嘴，想不到其他东西了。
明诚拍了拍她的肩：“好了好了，咱们先买这么多，其他的等想到了再说，天也不早了，看天色等会儿很可能要下雪了，回去吧。”
“好。”明清点了点头，兄妹两个往回走。
“二哥，既然要下雪了，你可要千万注意保暖，你的胃不好，可不能受寒。”
“我知道。”
“你可不要敷衍我哦，今天晚上我给你做的粥你都没有好好喝。”
“我错了，明天一定好好喝。”
“光明天可不行，以后都要好好喝。”
“好好好，我的二小姐，以后我的胃就交给你了，我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
“这才对嘛。”
……
就这样，兄妹两个一路有说有笑地回了明公馆。